最近有人傳鄰近日本國立新美術館、六本木之丘的東京中城(Tokyo midtown)的資料給我看,這是三井建設歷時六年,邀請隈研吾、安藤忠雄、青木淳、三宅一生等一流菁英聯手打造,將日本防衛廳的舊址大刀闊斧改建完成的。裡頭有「堪稱東京擁有最大片綠地的購物商圈」、世界最頂級的酒店集團,以及三得利美術館。它是東京擁有最大片綠地的購物商城。商場內種植了許多植物、外圍則有一個架設了無線網路基地台的庭園區塊,除了休憩散步,也可以成為春櫻秋楓伴賞的戶外辦公室。「東京中城結合了商業、藝術、頂級酒店、綠地打造出全新概念的生活圈,也有被稱為六本木之丘的再進化版本。」資料上這麼說。
東京似乎是除了台北之外,我最熟悉的國際城市了。從1991年開始,藉著旅行、探親、訪友、轉機「路過」等等,不定期的造訪東京,也不定期的更新這座城市的記憶。但自2000年以來,東京進入快速的更新,泡沫經濟後的復甦充分展現在城市革命中,東京不想站在「現代」,而要創造「未來」,以「未來」命名的概念或宣傳從好多年前就開始,現在正在實踐與驗收。
我不知道在地人是如何體會的,但對「單純」的旅人來說,夾雜著熟悉感的遺失和新概念的震撼,是有些措手不及的,就是不免一邊失落又一邊驚嘆。
2003年六本木Hills、汐留Shiosite城市中心、品川Grand Commons相繼落成,成為東京深受矚目的新興商業城市,其中六本木Hills最是熱門話題,因為除了結合商務、藝術、飯店、商場、遊樂、電視通訊各項機能之外,六本木Hills還包含住宅區與公園綠地、劇場表演的規劃,品味高超、生活機能充足,儼然成為東京的「城中之城」。
重點是這些城市都是舊地重建的,也就是它們並不是在新興重劃區「無中生有」,而是有原來「舊模樣」的(包括東京車站對面新落成的「丸之內」大樓區域也是一樣)。六本木Hills使用了總面積45000平方公里的舊地重新開發,聚合著文化與商業菁英們的理想,具體建構出心目中未來的生活指標。
現在這座「東京中城」剛好可跟六本木Hills連成一線,熱門話題大概持續不衰了。
只是,2005年冬天,我興致勃勃做了一場東京新城市之旅。穿梭在六本木Hills、品川Grand Commons、汐留Shiosite城市中心、丸之內大樓,接受新概念城市的洗禮。2007年我面對東京中城的「誘惑」,卻不再動心了。
那時逗留最久的是在六本木Hills,包括地鐵帽╱好萊塢廣場、森之塔、Hill Side╱櫸坂、櫸坂通住宅區、戶外毛利公園,以及朝日電視台等,幾乎走遍這個循著小丘建造的城市。(圖片見相簿)
感覺就是冷。
因為位在高丘,又是最冷的一月,像刀鋒一般刮過臉頰的寒風的確讓人畏懼。但其實六本木Hills重點區域都是室內的,但就是覺得冷。
回頭看看我前面寫下的豐富設備,充滿著文化與商業攜手的夢想,的確成功打造完成了。如果這是未來城市的概念,代表的便是一種品味的塑造與提升,是讓某一層次的人做為帶領,在這裡展示生活。
但不知道為什麼,我覺得自己如果被圈在這個「高尚生活圈」中,遲早會變成自己所討厭的那種菁英,或者,會因為食衣住行太過「精品」而使消化機能變得衰弱。身為白領的我並不想矯情說要跟勞動庶民階層靠攏,也想驕傲追逐著某種文化品味,但有時候,我非常需要空氣裡有草莽氣息帶來的、淋漓盡致的痛快。
我寧可像台北一樣,高貴╱高價的Maison Kayser(梅森凱瑟)和DEAN&DELUCA精品麵包,側身在微風廣場地下樓吵吵鬧鬧的商場中,讓我自由穿梭在三百元一條吐司和三十元一條吐司之間,也不想置身整條街都賣三百元一條吐司的地方。
也許那就是我無法進入上流社會的原因,也不具有擔任社會文化領袖的資格與能力,這是事實。
我欽佩具有前瞻性的創造者,欽佩隈研吾、安藤忠雄、青木淳、三宅一生。但當六本木Hills和東京中城之類的新鎮愈來愈多,城市革命逐漸串聯成功,面對著全球化的精品世界——模糊國界、「與世界接軌」的品牌一致、商品一致,對做為一名旅人的我來說是乏味的,遠遠不如充滿日本「本土個性」化的現代社會具有吸引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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