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

回到之前東京的居所，剛好是在兩次大雪之間的晴天。抵達的傍晚因為有陽光，我連大衣都沒穿，就拖著行李一路走，後來看見路旁的積雪便狐疑：「天氣已經回暖，怎麼雪還沒融？」

「欸 ……什麼？」東京朋友對我很狐疑：「很冷欸，其實。所以雪化不掉。」

因為乾燥的關係，在東京晴天只要有10℃對我來說就足稱暖和，低於10℃始有涼意，除非下雨，不然5、6℃以下才覺得凍人。當時氣溫多少也不得知，但也許天氣和心情都很好的緣故，總覺氣溫最低也不過9℃。


台北今年算是暖冬吧，但世界各地遭受狂雪侵襲的並不少，譬如美東，還有日本的關東。「東京很少下雪」的定律不知在幾年前就不適用了，都市原有的設計（設備）也早已無法符合氣候的劇變。積雪三十公分就足使道路受阻、人仰馬翻，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掃雪車。

但在災害的範圍之外，下雪我是喜歡的。在台北的書房因為鄰近大路的關係，夜裡車流聲一直很大，特別是救護車急行而過時，警示聲總是如在耳際，還有夜間垃圾車固定的報到，「少女的祈禱」彷彿每天都在窗下進行。

東京居所在安靜的住宅區巷內，雖然也緊鄰巷道，夜間若不拉窗簾，路燈就如探照燈般照進窗內來。不過窗簾一拉，就是再「耳聰目明」也進入一個全然夜眠環境。而這時，就是連下雪的聲音都分明可辨了。

曾經在聽見窗玻璃上撲簌簌的雪聲中醒來，應該是清晨了。因為沒拉開窗簾所以室內仍如夜間狀態。我在床上躺著聽了一會兒，輕輕把窗簾撥開一條縫，看見窗玻璃上的雪痕，以及隔壁家的屋頂「白帽」。

雖然已經三月按理不該下雪，電視上說著氣候異常什麼的，但對這樣的無災的「異象」還是覺得開心，當時想著不知隔幾天會不會再下呢。盤算著可以如何如何，又如何如何……

然後，隔幾天，如大家所知道的。
311，來了。